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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什么?
时间是一个在海岸边玩沙包的小男孩。
哲学家赫拉克里特的这个比喻太好了。
海浪卷过,一切都不复存在。
时间本没有情感和好坏,只是不停地流动,或长或短,一切都终究会过去。
只有当你全身心投入的那一个瞬间,时间才具有意义。
人们总是不停地对抗时间,试图在时间的永恒之海中,获得不会逝去的存在。
那么,对于人类而言,如果没有能够敌得过时间的东西,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安哲的《永恒和一日》中的男主人公亚历山大,会不停地追问:明天是什么?
作为一个诗人,一个思想的放逐者,一个没有情感归宿的异乡人,亚历山大不是第一个陷入理想之泥潭的人,他像无数个陷入轮回中自我放逐的人一样,将自己流放于痛苦之中。
当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他发现孤独都失去了意义,对爱的渴望却猛然强烈,他不禁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要不要向那个对面的每天都放同一首歌的陌生人,问候一下表达自己因他而获得的内心平静?
似乎没有意义,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举动,也许只是像他一样孤独......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与其认识不如想象。
自己这一生有没有什么遗憾呢?
妻子安娜,是唯一的遗憾吗?
不。
还有那个始终没有完成的续写19世纪的诗歌的计划。
他来到女儿家,给了女儿她妈妈曾经写给他的信,并想把心爱的狗托付给她,没有成功。
这无疑又是一次不太愉快的会面,而他又被告知他海边的老房子被卖掉了,她们并不懂它意味着什么,那过往的记忆和连接也连同房子一起被舍弃了。
在对于亡妻的信的回忆中,他开始浮现那些久远的画面,蔚来的天空,白色的小屋,海边的风温柔地吹,欢声笑语,熟悉的亲朋,妻子安娜与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儿的喜悦中,一切是那么温暖和谐!
本该可以继续这样沉醉在回忆和幻想中,度过这最后几天,谁知遇上了一个流浪男孩。
男孩是个真正的异乡人,偷跑到这个国家,面临着警察、人贩子、生存困难等各种问题,他多次将男孩从危难中救了出来,男孩也由最初的冷淡变为最后的依赖。
两个内心漂泊同样无助的异乡人,在一天内结下了灵犀相通的情谊。
在两人回归的途中,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体验。
年轻的恋人在海边翩翩起舞,用身体舞动来庆祝和迎接结婚的仪式。
在村庄里向村人买词语作诗的古老诗人,与周身的景物融为一体,口中呢喃着新获的“珍宝”,本身就构成了美丽诗歌的绝佳意向。
他像孩子述说着这个美好的古老故事,并与他一起畅游诗人呆过的地方。
他像诗人那样向孩子购买口中的新词,孩子唱过:流浪的小鸟在异乡悲鸣,幸运的异乡,我思念著你,蔻芙拉,我的小花。
“蔻芙拉”,亚历山大发现这就是他需要的语言。
还有那首小曲:送苹果会腐烂,送玫瑰会枯萎,送白葡萄会压坏,我送上我的泪水……
在生命的最后一夜,他请求孩子留下来陪他: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有明天,而我只剩下今晚。
他们相拥而泣,似乎回到了语言的原初状态。
然后,他们登上了一辆巴士,此时的他们获得了内心的宁静,他们彼此微笑,欣赏着以前没有来得及好好看过的城市。
车上接二连三出现了一些富有象征性的人物,像是开展了一段魔幻又富有深意的路途:
那个扛着红旗最先上车的年轻人,似乎代表着年轻时对理想的坚定和激情。
探讨爱情发生了矛盾的情侣,像是在哀叹着爱情的活力与忧伤。
捡拾情侣们丢弃的花的大叔,像极了中年人对生活的小心翼翼。
三个乐手一上车就演奏起了熟悉的曲子,似乎在述说着晚年对艺术的探求。
最终,那个故事中的诗人登场了,他吟诵了最后的诗篇:
黎明最后一颗清亮晨星,预告骄阳的来临,迷雾阴影皆不敢损及,那万里无云的苍穹,一阵微风愉悦吹来,轻抚天空下的脸庞,仿佛向心灵深处呢喃。生命甜美……生命甜美。
车外,中途出现过而最后又出现的披着黄雨衣的骑手,昭示了一切都是一个轮回。
电影中有这样一幕:亚历山大追问母亲:妈,为什么?为何世事总是如此艰难?
为何我们必须腐臭,徘徊在痛苦与欲望之间?
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
为什么……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是啊,为什么爱那么难呢?
或许是因为我们无法超越时间而存在吧。
就像是亚历山大与安娜,他们彼此相爱,却酿成了一段深深的遗憾。
安娜希望亚历山大给他一个完整的一天,他不去思考自己的创作,不活在诗的世界,而是和她真正在一起去体验。
而亚历山大当时不能够明白安娜的心情,他也没有做到。
明天是什么?
安娜说:明天就是比永远多一天。
也就是说,不放弃希望,还有着充满希望的明天,还有爱,就能接近永恒。
在影片结尾,亚历山大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安娜。
他们在海滩上跳动着轻盈的舞步,他对她说起了面对陌生人的音乐,重拾了希望。
而后他终于吐出了人生最后的诗篇:
你在这里,一切都在等待,为了真实。为了真实……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蔻芙拉……
正如网友所说:倘若生命的最后能拥吻挚爱,或许死亡也不可怕。
在时间的长河中,人是孤独而有限的,漫长的生命终会迎来终结的一天,唯有爱,才能闪耀着永恒的关辉。
对于渺小的个体而言,唯有活好每一个当下,去爱身边的人,才会获得充实的希望......
热情似火的舞蹈,悠扬悦耳的音乐,纯粹生命的短暂相交,平静又深情的告别,点燃生命激情的大海......
对人生的追忆与珍爱,对诗歌的热爱与追求,对爱情的感悟与赞美,对时间的渴望与奢望......
永恒的影像之诗,永远的安哲!
安哲的《永恒和一日》是一部绝佳的抒情诗电影,值得不同时间段去咀嚼欣赏。
关于Theo,有两个刺点般的私人记忆。2018年的SIFF上,Theo的妻子来到《雾中风景》的映后分享会上,全场响起掌声。这是我迷惑但陷入银屏幻梦的始端。另一个是昨晚跑步,随机到陈百强,「冷暖哪可休,回头多少个秋」,我在豆瓣输入,原来《永恒与一日》的港版译名也是《一生何求》。
《永恒与一日》是安哲『边界三部曲』中最后一部。这位希腊导演惯习用三部曲来命名创作,『历史(history)』『寂静(silence)』『边界(borders)』和『现代希腊(modern Greece)』。不过三部曲到现代希腊戛然而止——2012年,他在拍摄最后一部『The Other Sea』时出车祸而死。这是后话。
天与雾与海,一条堤岸,厚重黑衣的诗人踱来。堤岸的作用不是划分两种物态,它是承载主角的介质。当Alexandros喃喃“With the ethereal silhouettes of the boats/and their sudden breakthroughs in the sky”,在天际浮游的舟影便不再是海浪的独有物,负有诗人的堤岸成为天空与海面间萦晕开的墨线。线中的Alexandros处于一种模糊不清、若即若离的状态中。的确,他称“明日就去旅行”,但实际却是明日就要进入医院奔赴一场已经判定为死亡的等待。生死界限泾渭分明,他只能以微弱幅度挣扎。
挣扎的目的在于,如何将死亡前的“一日”拉扯出超越自身的长度,或者说在反复咀嚼思考的过程中,寻常的一日如何能在一个濒死之人处妥善安放。在遇到流离异国的黄衣小男孩前,缓慢流逝的白昼是“That pain.../then the darkness.../the silence around me.../the silence”。Alexandros想把前妻的信转交给女儿,却被女儿与女婿处拒绝抚养爱犬,还听到储放着盛年回忆的海滨小屋已被售卖。实体物质都被抽离出干涸生命,海怪般的寂寥吞噬了黑色身影。
半路撞上的擦车窗小男孩,也曾存在着这种雾一般的缥缈冷淡状态。亲人间的关系尚不能粘固,毋论萍水相逢的两颗苇草。不过孤寂的灵魂还是存在着引力。两个两人关系转折的瞬间:老人想送男孩上通往国境的大巴,但男孩从大巴上跳了下来。男孩在临上轮渡时跟老人告别,可老朽的长者低叹着哀求他不要离开。
一知半解时离开阿尔巴尼亚的男孩,在希腊从棍棒颠仆到禁令,逃难翻篇后仍然失所,异乡人成为受难者。本意的救赎与希望,无法侥幸逃脱铁网的,被捕捉成干柴的黑果蝇。翻越过铁网的,只是从一层大雾落入另一层大雾:只有对于那批仍在故土受难的人来说,逃亡者拥有苟且的幸运。但命运的谶语依旧如雾般笼罩。
知晓自己命运的畅销诗人牵挂着19世纪的“七岛”[1]诗人Dionysios Solomos。后者在影片中以一个顺滑的镜头推出。这种顺滑、不动声色切换场景的手法在影片中出现多次:表现为每一次现实与过去或想象的交错。隐匿的母亲、已婚的女儿、垂垂老矣的父亲,在Alexandros走出阳台时镜头转身,切换为1966年[2]白日沙滩时的光鲜派对:女儿刚刚降生,妻子激情靓丽,男人维持着同一个形象,是未曾变换的主视角,“我的一天”,也象征着某种顽拗不动的疏离、固执与天真。
在为女儿庆生的一日里,男人被海边横出的山坡吸引,为土中凸出的一块岩石泣泪。妻子现实里女儿疑问父亲为何固执于续一首Solomos未尽的诗作。在生命中“随意”抽离出的一日,诗人身上“诗”的性质始终秉持着连续性,这与断裂的叙事、连续性的过渡镜头互成连理,更何况“诗”也自有碎裂的肌理。
与竭力在时光之河中拼凑记忆碎片,来想寻求“明天是什么”的Alexandros一样,片中指涉的Solomos也执行着同样一种拨弄碎石以黏起雕塑的工作。Solomos最著名的身份是在1823年写成的《the Hymn to Liberty》成为当今同名希腊国歌的两行。这个时间点在希腊独立战争胜利之后,在Solomos个人的写作史上形成一个暂时性圆满的顶点:以前人未有的才华熟练掌握了Dimotiki(Demotic Greek)[3],创作出让他能被铭记为国家级诗人的作品。
在五年之前,Solomos从意大利回到家乡Zakynthos。影片中关于那个黑礼帽、黑斗篷、黑靴子的古早诗人片段由此开始。像Alexandros对小男孩描述的那样,诗人在故土的岛屿上意欲使用当地人的语言进行写作。相比多出现于官方与文学场合的Katharevousa来说,Demotic保留了更多口语形式。对一个在意大利接受教育并被意语文学圈的诗人来说,使用陌生如外语,也没有前人诗著的dimotiki十分艰难。回到影片中,则是诗人“Buy words”的后景。
他“买”的词有这些:abyss、dew、stream、nightingales、sky、wave、lake、unknown、scent——基础词汇表的增厚,对自然物的认知、对肢体的感知也在深入。有意思的是,镜头掠过一位乘舟而来的少女,再转到更近处的Solomos。后续情节中,少女从陷入词汇泥沼的诗人身边蹦出来,用Dimotiki对他说“moonstruck”,“尤指因深陷情网而痴迷的”。当时,文才渊博的诗人自然不会明白这一个异语的词汇。
Alexandros也苦恼于无法捡拾起已经散落的语词,但无疑他陷入的是比Solomos更无力的困苦。他生活于Solomos身后100多年,尝试续的诗是Solomos终生未竟的史诗《The Free Besieged》,生命还剩一日。
听了这个故事的小男孩也给他“售卖”了异国的语词。一个从同村庄的女人处听到,意味着“无处不流亡”的词语:
:XXX
Alex:“Stranger”…“Exile”…
:“Stranger everywhere”
在此前向边界的奔赴中,男孩蹲踞痛哭。他的乡村布满炮火、枪声,绑在树上指引翻越边线铁网的塑料袋。需要不断掷石,亦步亦趋,才能躲开隐匿的炮弹。从英语翻译来看,stranger everywhere不一定是Alex说的名词“异乡人”(还是在流亡异乡的人)。到处都有的异乡人,或者是所见之处皆为漫漶的同类,个体也被吞没在满山遍野的流亡人里,彼此匆匆,享有同种命运,无法辨别面貌。
另两个男孩赠给Alex的词语是:“寇芙拉”和“Argadini”。前者是小调中吟唱的小花(little flower),后者是夜车时的离愁,“很深的深夜(very late in the night)”。前者是伺服在浓雾中的暗雷,是宁可被击杀,也要挂在离故乡最近一步的铁网上的微弱慰藉;后者是浓重潮湿夜晚里相撞的两团孤影。
两个孤独的流亡者先后告别自己唯一的牵挂。Alex告别住院的母亲:
Why, mother,
nothing happens as we wish?
Why do we have to rot...helpless...between pain and desire?
Why did I live my life in exile?
……
Why? Tell me, mother,
why didn't we know how to love?
面对着已经丧失了言语能力的母亲,Alex同样以“离开一段时间”作为托辞。这一场告别更近似忏悔与自白。他始终在寻找多个锚定了的词语,尝试定义生命、诗歌与爱。阿尔巴尼亚的男孩则是猝不及防地送别兄弟。在潮湿水汽弥漫的夜晚,男孩面对一盆将要熄灭的火,告别自己的兄弟Selim,许下关于一个不再流离失所,能够去向广袤世界的期愿:
Hey Selim talk to us
about the vast world.
这个场景中,他背后有与他一样的Squeegee boys,但火光只照亮他的脸。“异乡人/流亡者”的身份逼迫他们在既有的联系不断闪躲、逃离,如故土、身份与回忆的种种纠葛之间。纷繁关系中,母亲与兄弟,分别成为连接当下的自我与过去的自我最具身的对象:沙滩上的母亲呼唤Alex“吃晚饭了”,指引奔走的Alex去往固定的目的地。投石的兄弟带着男孩逃离危险的家乡,是危机四伏路上的依傍。母亲与兄弟,在一个摇摆的、不稳定的“异乡人/流亡者”状态中能作为稳定器存在,是冷漠、无望的诉求与苦寻中唯一作为温情的部分。
当这一切突然空缺,堪堪平衡的“异乡人/流亡者”势必会发生变化。男孩即将归家。老人即将赴死。幸运的是,两人在此之前相遇。受难者互相拯救,然后接受一场命定的离别,有着宗教式的怜悯。
最后的两个小时,两人共同跳上夜间大巴。安哲在此处使用超现实的风格:执红旗的黑衣男子;不和的学生情侣;车窗外有三个穿亮黄雨衣的骑自行车的人;音乐学院的学生乐队;复现的Solomos。驶向黑夜的巴士如同封闭剧院,抓出几个典型元素上演粗糙的混合戏剧。从这场戏剧开始,男孩正逐渐从Alex的生命里消退。戏剧是演给Alex的。看到有短评说,这隐喻了安哲自己的故事:革///命、诗歌、爱情与音乐。
大巴开走,老人与男孩在夜的深处离别,大船开走。车流汹涌之间,老人与他开的汽车成为暂时塞在车河中的一块黑色鹅卵石,也是生生长河决口前最后的微弱抵抗。光、车、人、雨夜、初霁的黎明,以及生命流逝过喟然的老人。
长镜头从背后旋转到面前,从一个场景滑向另一个场景,包孕了任何刻意,人与事件自然发生与运转,也就拒绝了镜头切换与后期剪辑的补救。缝缀起的是碎片状的思考,恰如生命中若现的灵光。交错发生,连续记录,老人与孩童、青春正茂与年华老去,短暂一日与永恒长河因此成为一条莫比乌斯带,首尾相合,圣歌颂鸣。
[1] 即爱奥尼亚岛(Ionian Islands),又称Heptanese,意为“七岛(the Seven Islands)”。Solomos的家乡Zante(Zakynthos)为其中之一。
[2] Alex的妻子Anna给他写的信的开头时间。另外根据人物形象猜想,主线的时间线即为电影拍摄的90年代。
[3] 18世纪即开始,直到1976年才决定的一个希腊语言问题是,相对口语的Dimotiki与代表高教养的Katharevousa谁才能作为官方语言。最后,demotic Greek被作为官方语言。
固定镜头旁白开头,双人对话,画面中是空镜头。 旁白一定不要出现‘我’,我怎样怎样难以营造氛围。 安哲这个开头就很棒,‘要不要去岛上’。 “当辰星思念地球,停止转动,它就会浮上海面。” “什么是时间?” “爷爷说是一个小孩,在海边玩沙包。” 结尾同样是个问句,与开头呼应,“你来不来?” 这时出轻快的钢琴配乐,影出字幕:永恒与一日,镜头开始推出去。 要有一个限制物,如柱棚,一句对白也没有,孩子们就这样来到了海边。 也许是海边的意象于我无法抵挡,也许是安哲真的是举世无两的大师,一个推轨镜头,就能让我感动。 4个镜头了,第一个长镜头 5 与陌生人用配乐相交流,安哲是真的到骨子里的孤寂啊……像是哭泣的草原中的线。 “一切都停留在雏形。 从画面中走出,镜头移动从和主人公一致,到逐渐减缓,停下,绝活。 10分钟出现了6个镜头,这部安哲没有执着于去狂用长镜头,而是让每个长镜头都显得像是上帝之手。 车后的追逐,由一句“上车”,变成了车内挡风玻璃视角的车前追逐,像是在变魔术。 什么叫故事,镜头,台词,布景都做到了极致?当这些具体可感的元素拼凑起来,摸不到的意境就出来了。 小男孩没说话,但是他笑了,笑比说话更好。 语音切换.梦境显示的差距只是一扇门,而且这好像是开头的那个屋子,也就是说那个去海边的小孩已成老人。 又是那片海,可惜已经看不到《另一片海》了。 有《第五屠宰场》的感觉,但要更强,强侯孝贤两倍不止,安哲仿佛那一把钥匙,随意开关历史记忆的任意门,随手就让任何一个片段付现在眼前。 海边的房子就这样被卖了,如同茨威格所说,家乡的毁灭,是最难以令人接受的。 你在那里出生,经历众人的祝福,现在,你的丈夫却要卖掉它。 我所有的恐惧与不安来自于幼儿园时期的被抛弃,因此极度缺乏安全感,因此怀疑家人,因此寻求外界那个流浪的终点。 全都是远景,极少中近景。 看啊,他选择了你,爱都是自私的,没有爱可以博大,因此才显得珍贵。 所以最长的那一任,分开的原因,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吧。 升降切换,安哲的野草莓,昨天的绝美是八部半,圣三位一体之所以是圣三位一体,是因为他们创造原型电影。 为了代表穿越回过去,虽然餐桌精心布置,但准备好的晚餐全部都是空盘子。 “为何我们必须腐臭,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为何” 就像两个小孩,又像两个老人,其实人,哪有年龄之分。 车头与车尾的故事,声音全部隐去,配乐只偶尔扫弦一下下,原来公交车可以这么拍,厉害。 静默许久,原来是为乐队的出场做铺垫,主题配乐再次响起,背景中左翼男子已经熟睡。 诗人突然出现,念气诗句。 诗歌已不足以形容,影片的感觉,像是圣经,不似凡间的影相,一切意象到了安哲的手里,都像变魔术一样。 他已不再是《养蜂人》时候的安哲,破茧成蝶了。 与常见的相反,孩子对老人说:我该走了。 希腊近代史三部曲《1936年的岁月》《流浪艺人》《猎人》 沉默/漂泊三部曲《塞瑟岛之旅》《养蜂人》《雾中风景》 巴尔干三部曲《鹳鸟踟蹰》《尤里西斯的凝视》《永恒与一日》 希腊/悲伤三部曲《哭泣的草原》《时光之尘》《另一片海》 加上一部《重建》,一部《压力山大大帝》,去掉《另一片海》,一共十三部。 安哲33岁才拍出第一部短片,此前一直写影评为生。他曾说人一生只能拍一部电影,他拍了希腊;他也成功预言了自己死于车祸。 “当你偶尔想起这一天,请记住,我全神凝望着它,我热切抚触着它,我颤抖着在这里等你,给我这一天!” 老太太推着空的摇篮车,远处是歌唱的情侣们。 我又找到《雾》的拍法了,拍那一天,不能只讲那一天,这样会让那一天单薄,不够珍贵。 表达爱情要么留白,要么把好的暗示在回忆中,现实一定悲凉,幻想才美丽漂亮。 “明天会持续多久” “比永远多一天” “一切都在等待,为了真实”最后的破墙。 安哲这次真的是拼了,能用的绝招全用了。 最后一定还要主题配乐
安哲偷换了一个概念,毕竟没人可以知道哪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
安哲的东西本来不分虚实,所以老头最后是死了,最终段落是他和家人在天国的团聚,不过,也许他从来就没活过呢。
4.5 一直對林奕含的評論印象深刻:「安哲羅普洛斯《永遠的一天》看五分鐘,還沒有情節推展,便大哭了,端著電腦在外婆家走來走去,媽媽愕然問怎麼哭成這樣,我說這拍得太好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感動,這部電影也驗證了「電影使時間流逝變得甜美。」—安哲羅普洛斯
行走的诗人,流浪的小孩,深邃而安静的自我放逐。不断拉回的记忆就像双脚同时踩入过去与现在的河流,既是一日也是永恒。谁不害怕未知的旅程呢?Live Together, Die Alone。金棕榈实至名归。(最近泪腺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
为何,母亲/为何世事总不如意?为何/为何我们必将腐朽,于痛苦与欲望间徘徊/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为何当我难有机会有幸使用母语/当我仍能从寂静中,寻回失落与遗忘的语言,我的脚步才会再次回荡家中/为何,母亲/为何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对人生的追忆与珍爱,对生命的不舍和暂留,对爱情的惶惑与发现,对诗歌的执着与追求,以及对明天的渴求和奢望。镜头下是雾的诗意,凄美的大海与路面,延续至看不见的远方。老人与小孩,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有明天,而我只剩下今晚。明天会持续多久,比永远多一天。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个在海岸边玩沙包的小男孩。”这个比喻真好。时间本没有恶意,再长再短,港口和更宽广的世界都无法回答儿时问过妈妈的问题。孤独是你不够投入的借口,永远或只是一天。
似乎沿袭野草莓的创作思路。同样是暮年时分的生命回忆,同样是关于爱与孤独的公路之旅,同样是新老两代之间相互影响的救赎历程,野草莓通过对个体的集中摹绘在回忆的温柔与超现实梦境的尖锐中找到平衡点由此带来异常温暖的轻柔和解;而安哲用凝练的镜头语言与视觉设计构造出诗意影像并以此盛放沉深的现实内容。长镜头每一寸移动每一度摇移都始终能找到构图空间的稳定感与多角度的纵深感、柔和质感的光线空间被大片苍茫的白色与一抹死亡之灰点染由此构成画面统一的隐喻系统、镜面反射与三角关系构图等细节设置又对这些隐喻做出了内在的提炼与指涉。内蕴丰富饱满的视听调度带来的诗性很大程度地消解了那些映衬战争 政治 历史 人生片段的沉痛观感,代之以普世宽广的理性思考,因此难以捕捉到更深层次的诗意,即使脱缰时空的回忆片段具有最强大的感性冲击
公车的旅途就像是一生。年轻而冲动,爱的痛,音乐的洗礼,吟诵生命的诗。诗人拥有最宽广的灵魂,如大海。但失去了爱人的大海只是变得无尽的苍凉和阴冷。回忆里人们着纯白的衣裳,音乐和沙滩都温暖。但明天就是到不了,因为它比永恒多一天。倘若生命的最后能拥吻挚爱,或许死亡也不可怕
影片中借19世纪诗人所罗穆斯之口告诉我们:真正的诗人该走向战斗与歌咏革命列车上隐喻了安哲生命的四阶段:左翼,爱情,音乐,诗歌。
永恒的声色之诗。1.首尾慢推长镜,于单个横摇镜头中穿越时空,安哲的唯美形式化。2.边境电网上蠕动的尸体,披黄雨衣的单车队。3.明天会持续多久?既是一天,又是永恒。4.孤独词穷买下词语-蔻芙拉,放逐者,深夜。5.时间是一个小孩,在海边玩沙包。6.火化塞林,病房泣问,大巴乐队,于转瞬即逝中永恒。(9.5/10)
长镜头 海洋 诗歌 生命 永恒
温故。与灯舍朋友们在苦行咖啡店(位于商业楼6层,室内用北欧木桌椅配灰黑色石砖墙,一整面书架,角落里还有一架YAMAHA老钢琴,种植琴叶榕和铁线蕨)。与会者有位近60岁的阿姨,谈到自己90多岁的母亲每次送医后都收到病危通知,她来是想知道对待死亡的态度以及“何为永恒”,如同电影里老诗人的疑问。安哲说:“这部电影的灵感来自我自己的衰老”,影片结尾老诗人对海念祷的三个词:Korfulamu:希腊语里孩子在母亲怀抱中的幸福。Xenitis:意为历史生存境遇里的局外人。Argathin:指涉一种时间状态,意“黄昏、迟暮”。抒情语言里还加入了巴尔干地缘政治博弈后被遗弃的阿尔巴尼亚小男孩,他们在公交车上目睹了希腊近代史的缩影。而后是:山峰覆雪,铃声响亮,但愿能听你畅谈那些港口和那辽阔的世界。
我幻想那小孩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詩人的想像。詩人面對的是將故去?懷鄉?失憶?還是自殺?如何面對失去了的感覺,不論語言還是生命。生活是痛苦而難以承受,如何去面對明天?但如同那巴士上的經歷,只要有那一點點的愛和溫柔,生活就很甜美,每個人最總都會到那彼岸,只要曾經嚐過那一點點的甜蜜就已經足夠
看来还需要再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才能看懂安哲大人的电影,现在,我只能用他的电影来催眠。
四年的时光在这部电影和我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它给人的熏陶起初是隐于水面之下的,记忆被再次唤醒之时,你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崭新的…… How long will tomorrow last? Eternity and a day.
“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
如今你走了,留我一人面对无尽海洋
送苹果会腐烂,送玫瑰会枯萎,送白葡萄会压坏,我送上我的泪水……
运动长镜头是诗
永恒的影像之诗
就是闷,就是看不懂。。。。